在集训场上,一声声悦耳的哨声、一个个整齐的步伐……传进我的耳朵、映入我的眼帘,勾起我对父亲哨子的回忆。
那是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记忆。那时,我的父亲是生产队里的队长。他的哨子,曾指挥着社员们上山下地,挑粪施肥、耕田插秧,哨子就成了生产队里的集结令、冲锋号,为生产队立下了汗马功劳。
父亲的哨子是深褐色的,系着一条红绸缎子。它时常挂在父亲的胸前,显得格外的耀眼和美丽。因为这,我感到父亲是那么的伟大。
他没有当生产队的队长时,队长们全靠一张嘴。每当出工时,队长都会卷起“喇叭手”,在大街小巷里大喊:“出工啰!快出工啰!”听到声音后,三三两两的社员,从家里走到村口集合、出工。因为队长的声音是有限的,有时一些社员听不见喊声,或者是装着听不见。导致一些社员只是忙于家务,而迟迟不出门,严重影响正常的出工,更影响生产效率。
“一天的时间有多长啊!如果错过了春种、秋收季节,没有收成的话,我们喝西北风吗?”看到社员们松散的纪律,父亲毫不忌讳地说。由于父亲敢于大胆指出生产队存在的问题,大家认为他是有担当的社员,是领导的料。为此,在换届时,他被选为生产队长。
“新官上任三把火!”为了整顿作风严明纪律,我的父亲自费买了一个哨子,当起了“司令”。
“哨子就是号角,更是命令。听到哨声,必须要及时到位,不能拖拉。”上任第一天,父亲拿起红绸子的哨子,从巷头吹到巷尾,激起了社员的劳动热情。听到哨声后,社员们纷纷戴上帽子、扛起锄头、挑起撮箕,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村口,走向田间。
父亲的哨子一吹就是几十年。有一次,一个读了几年书的年轻社员,自以为有点文化,故意在田头作起了“白日梦”。社员假装着看不见,各忙各的事。
“怎么行,年轻人就要起到模范带头的作用,要把集体利益放在第一位啊!”如是,父亲轻轻地走过,轻轻地吹响哨子,吓得他猛然跳起来。他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怎么睡着了呢!”
“在战场上,哨声就是号角、就是命令,更是纪律!哨声响起,我们必须要勇往直前,打败敌人。”在全体社员面前,父亲严肃地说。作为生产队的一员,任何时候都要把哨声,当成约束自己的纪律。作为年轻人,更要以哨声作为最强声,以满腔的热血投入劳动,体现自己的人生观、价值观。
在哨声的催促下,再也没有人迟到早退了,大家心往一处想,劲往一处使,生产队的水利做成了、稻谷丰收了……
实行生产责任制后,生产队解散了,父亲不再是生产队长,但他的哨子仍然挂在他的胸前。每天早上,父亲天没亮就起床,煮早饭、磨镰刀、备农具……天亮后,他就吹起哨子,叫我们兄弟姐妹们起床,洗脸、搞卫生、吃早饭,督促我们按时上学,好好学习;要是碰到寒暑假,他会按照年龄来分:有的挑水、放牛、割草;有的背谷桶、割禾、打谷子,让我们在辛勤的劳动中体验“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”的真正含义。
“哨声只是督促你们守纪律,更多的是促使你们按规律办事、按规矩做事。”在饭桌上,父亲把它当成了我们的家风,常常意味深长地对我们说:“不管在哪个部门,不管在哪个岗位,不管做什么工作,都要把“哨声”当作“钟声”,告诫自己、警示自己,管好自己的手、管好自己的脚、管好自己的嘴,不该拿的不拿,不该去的不去,不该吃的不吃。要始终听党话、跟党走、做一名优秀的人民勤务员。”
如今,我已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纪检监察干部,父亲的“要把‘哨声’当作‘钟声’”,早已成了我的“警钟”,提醒我:在行使权力、解决问题、推进工作时,要一颗公心写正气、一把尺子量全程,光明磊落做事、堂堂正正做人,力争当一名忠诚干净担当的纪检监察干部。